“所以你这次……”杜少瑾吃了一口红豆汤里的小汤圆，“来找我就是为了请我吃宵夜的？”
杜少楠起身在包间里踱步，要不要让杜少瑾继承她的衣钵？
身为姐妹，她最厉害的招数和卜术传给嫡亲的妹妹，这似乎会是所有家族的选择。
然而杜家，如今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尽管她最近有了一些关于母亲的消息，知道了一些秘辛。
可是她到底不愿意让妹妹也搅合进那些糟心事儿里。
这些重担有她一个将死之人来担着就够了，妹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虽然一路走来也曾饱经风霜，但到底还没有见识过人心的黑暗和那些个恶心勾当。
而且卜术，也并非什么人都能学的。
休息卜术需要的不仅仅是天分，还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她已经付出过，并不希望妹妹也遭遇那些。
也罢，就让她安然地活在这浮世之中，不必挑起所谓的大梁，不必承担所谓的责任，收敛光芒，随遇而安，这是她所希冀的杜少瑾的生活的模样。
杜少楠停下脚步，“不光是宵夜，姐姐想为你占卜一下气运。”随着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她能占卜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不知道还能在活着的时候为这个妹妹做些什么，那么不如从她最擅长的下手，为妹妹占卜一次。
以往她不会为自己亲近的人占卜，因为心不静，占卜也未必准确，可如今不同了，她已经是天机的阁主，拥有一些秘术，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她都能占卜。
“占卜？”杜少瑾放下调羹，面色复杂“如果占卜有用，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只占卜，不就行了吗？占卜只能窥探天机，却不能改命，与其提早知道自己的命，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让以后的人生变得照本宣科索然无味，倒不如……不知道。”
竟然婉拒了？杜少楠反而哂笑，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从来就不是个一个乖宝宝，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也没期待提议能够得到杜少瑾的赞许，不过也不愿意在自己妹妹面前被小看，“谁说不能改命？运道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如果真的行善做好事，她命里固有的一些灾厄就会消散在无形之中；相反的，如果一个人明明是富贵命，可总是丧尽天良，可能就会变成大凶之命。”
“所以，你要和我说什么？让我日行一善？积德积福？你说的这些都是人自身行为对命运的改变，说到底和你无关，和你们那什么天机阁也没有关系，我对占卜不感兴趣，更对所谓的什么行善改命也不感兴趣，所以……”杜少瑾喝光了碗里的红豆汤，“我喝饱了，谢谢你的夜宵。再见，我说的是再也……不见。”
杜少楠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出声。
张红心犹豫要不要帮阁主大人留下那个有些小脾气的杜少瑾。
可一想人嘛都爱面子，阁主大人高高在上，怎么会喜欢别人知道她在她妹妹面前吃瘪的事儿。
所以还是不要追出去了。
倒是有个傀儡可以送来给阁主大人出出气，张红心说着命人把二少奶奶送到了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