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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吉野隆一现在还不确定大名鼎鼎的卫氏投资找他干什么，但在这个时候或许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吉野先生也请。”
两人坐下后，顾永宁点了一杯咖啡，待服务员关门出去了，他没有绕弯子，而是直入主题:
“吉野先生应该对我的目的很好奇吧。”
吉野隆一点了下头:“的确如此，在此之前我跟贵公司没有任何交集，这让我感到很疑惑。”
顾永宁微微一笑。
“我就直接说了吧，我公司希望以如今市场价格溢价3%，收购吉野先生手中的东映股份。”
这就是顾永宁的目的。
目前日本股市依然在暴跌中，除极个别的，所有上市公司的股价都跟拉稀似的，一泻千里。
东映自然也不例外。
股价至今已跌了超过4%，作为一家上市公司，股价在不到一个月内缩水超过4%，是极为恐怖的。
市场投资者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
纷纷争相抛售手中的股票。与此同时，西尔维斯特的手下则是在尽可能的吸收这些被抛售的股票。
说起来，东映公司算是优质资产。
这几年公司业绩一直都不错，再加上在股市狂涨的背景下，想大量收购东映的股票并不容易。
所以卫雄只能等到股灾发生。
除了在股市吸纳股票外，西尔维斯特还派了几个人联系东映公司的股东，收购他们手中的股份。
顾永宁就是其中之一。
他除了是卫氏投资投资部的项目经理外，其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卫氏控股首席运营官顾国富的侄子。
但他并没有走后门。
能成为投资部的项目经理更多的凭的却是自己的实力。
他被分配了三个股东，之前两个都很顺利，要知道在过去几年里，日本超过一半的精英都有炒股。
有一部分用的是自己的钱，有部分则是贷的。
但不管是自己的钱还是袋的，在股市暴跌的大背景下，只要是有炒股的，就几乎没有不缺钱的。
他相信吉野隆一也一样。
因为在股灾之前，卫氏投资早就调查清楚了，吉野隆一也有炒股，而且投入了资金似乎还不小。
听了顾永宁的话，吉野隆一暗道一声果然。
他目前的职位是东映公司董事兼副社长，除此之外他旗下并没有其他产业，因此并不难猜。
“想必顾君在来找我之前还找过其他人吧？”
顾永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实话跟您说，收购东映是卫先生的意思，所以我公司是志在必得。”
“现在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吉野隆一眉头微微一皱，什么叫差不多？是以达到股份多数？还是已控股？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不过他心里倒是挺悲观的。
如果卫氏投资也如他所说的找了其他股东，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估计大部分人都会出售股份。
只有价格合适。
“此外，卫先生挺欣赏吉野先生的，将来收购完成后，卫先生有意让先生继续担任公司副社长。”
顾永宁并没有胡扯，这的确是卫雄的意思。
吉野隆一在东映公司工作了将近2年，在公司内部势力强大，初期卫雄还是需要借助他的。
这时，服务员端着顾永宁点的咖啡走了进来。
待服务员出去后，包间里重新恢复了平静，顾永宁也不催，让吉野隆一慢慢想，他相信他会想清楚的。
过了好一会，吉野隆一抬起头。
“我可以把股份卖给您，但溢价4%太少了，至少要7%，您应该清楚东映这几年的业绩不错。”
“它的实际价值远不止现在股市上的股价。”
顾永宁淡淡一笑:“一口价6%，你应该知道股市每时每刻都在暴跌，拖得越久，损失的是你。”
吉野隆一咬了咬牙:“好，就6%。”
……
一个小时后，在一家茶馆里，顾永宁又见了另一位日本人，这个日本人看起来年纪要比吉野隆一大一些。
戴着一副眼镜，挺斯文的。
他的名字叫村山原北，是朝日新闻集团的大股东之一。
……
“老板，已经收盘了。”西尔维斯特走到卫雄面前，脸上挂着笑容。
自从日本股市开始暴跌，这样的表情就没从他脸上消失过，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被笑醒。
“嗯。”卫雄点了点头，把雪茄掐灭在旁边桌上的烟灰缸里，随口问道:“今天股市又下跌了多少？”
“较昨天又下跌了3.%，跌幅略有下降。”
“截止到今日为止，日经平均指数已经累计下跌了4.4%，据我估计，明天的跌幅应该在3.5%左右。”
现在已经是月26日了。
也就是说卫雄来到日本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是股市下跌最快的日子，每一日都刷新下限。
为了获得最大的战果，他必须亲自在日本督战。
同时一个月来他也是深居简出，基本就是酒店和办公室两头跑，而且每次离开酒店的时候都会特地伪装。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认出他。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他的股市中的投机行为总有一天会被日本政府发现。
甚至如果他再继续呆在日本，迟早会被认出来，可能是酒店员工，也可能是某个路边遇到的人。
到那时，愤怒绝望的日本人会对他这个卷走巨额日本财富的人做出什么事？
真的很难说，所以他已经在计划收尾了。
何况‘适可而止’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虽然没有认真计算过，但是他心里对赚了多少钱还是有个数的。
那个数字已经符合他的预期了，再继续下去就过犹不及了。
“今天是星期五了，下个星期一开市就是开始收网吧，我们不能做得太绝了，该收手时就收手吧。”
卫雄的话，西尔维斯特并没有反对，他同样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而且他也确实对日本人的疯狂有点发毛，他都记不清这段时间从报纸上看过多少条自杀的新闻了。
想当初经历恐怖‘黑色星期一’的美国人好像也没有这样吧。
“好，我明白。”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从窗外传来，接着便是人群的尖叫声和吵闹声，卫雄快步走到窗前。
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
只见斜对面的东京证券交易所门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鲜红的血液正缓缓从那人身下流出。
卫雄的第一反应就是跳楼，事实也确实如此。
因为围观的人群中有许多人正对着东京证券交易所所在大楼的楼顶指指点点，很快人群越聚越多。
过了会，一个年轻女子从交易所内跑了出来。
这个女人跪在跳楼的人身边撕心裂肺的哭泣着。很显然，这又是一起因股市暴跌而引起的悲剧。
警察和救护车很迅速，几分钟就赶到了。
警察把周围围观的人群驱离，并且拉起了警戒线，医生在警戒线内紧张有序的检查那人的情况。
片刻后，做检查的医生直起腰，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动作让一旁原本满怀期待的年轻女子瞬间绝望了，接着只听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晕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见此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年轻女子和已经没有了声息的尸体抬上车。
卫雄和西尔维斯特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救护车呼啸而去，卫雄才语气平淡的开口说:
“如果在赚到钱时就收手，他的命运将会完全不同，贪婪果然是种原罪。”
西尔维斯特耸了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