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老头怒道:“隐士的生活,能叫寒酸么?这叫简朴!简朴!”
说罢,便从里面的一个房间搬出来一大截树桩,道:“这是我酿的酒——别担心,我不是馋你,无论你是什么形态,都能喝。”
“灵体也能吃东西?”陈子陵诧异,他之前有过体会,神识体等灵体通过强大的信息影响能力操控脉源气等,可以对实体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甚至是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有一点,那就是寻常小事通常是无法实现的,比如说吃饭喝水。
这其中涉及到非常复杂的能量转换等问题,陈子陵一直在尝试,但至今都没有解决。
“这……敢问前辈,灵体要怎么做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陈子陵求教,希望得到一些指点——在确认过这老人并非超空间意志投影之后,他便稍稍放心、大胆起来。
“让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事情?”老头抖抖胡子,啐出一口口水在地上,顿时,那里长出一颗树苗,老头小心翼翼地将之挖起来,移栽到外面。
这事情看得陈子陵一愣一愣的。
“真是个怪人。”陈子陵想道:“我看他虽然否认不是超空间意志,但……一定和它有特殊关联,或者是……上一代?”
不多时,老人从外面回来,双手满是泥土,说:“小子,还记得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陈子陵自然记得,老实说道:“只要让您老高兴,就会送我离开……还有您可说了啊,会送我一桩造化可别忘了。”
“嘿,你这事倒是记得挺准啊,”老头说着,搓了搓手上的泥巴,揉成一颗泥丸塞进陈子陵的灵魂中,然后说道:
“造化我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啥?”
陈子陵四目相对,一双嘴齐齐发声,显然是不敢相信,他看了看灵魂中的泥丸,黑着脸说:
“前辈你是认真的?”
“当然。”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您看……”
“……”老头瞪了他一眼,道:“笨蛋!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陈子陵瞪眼,这不是废话么,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回去?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来,反而是回想起在源圣递给自己《天启卷》后自己所做,很快便有了想法。
“嗯……神识之力……一定是这样,可是现在我的神识已经退化,还能成功吗?”陈子陵想着,灵魂体和意识体一个跳上那个像是桌子的东西,另一个跳上树桩酒桶,各自的力量在两者之间交汇、融合,竟然暂时拥有了神识的部分力量。
接下来,陈子陵冒险,将灵智全部集中与那交汇点,当做临时的神识体。
然后,陈子陵便在那灵魂与意识的交汇处冥想《天启卷》。
这一幕,老者实实在在地看在眼里,他收了放荡不羁的模样,很快便露出赞许之色,轻声道:
“不愧是你,竟敢做此等常人想都不敢想之事。既然来了便是有缘,我便送你一些祂的信息。”
说话间,老头双手缓慢舞动,一个黑白双色的球体逐渐展现,它分出一个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分身融入陈子陵的意识中。
这时,陈子陵的冥想有了结果:灵魂与意识的交汇点,陈子陵的灵智糅合两种力量暂时拥有了微弱的神识之力,现在,这神识之力逐渐变化成一个人形,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古书。
紧接着,人形溃散,全部的神识之力涌入那本古书,让它变得和正常书本一般大小才停止。
随后,灵魂体与意识体中各自飞出一条能量丝线,在半空中交织。扭结,共同扫过那神识之力化作的古书。
突然,整座窝棚都是一震,将陈子陵惊醒,灵魂与意识暂时重叠到一起,定眼一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哪里还是什么窝棚,哪里还有什么老头鱼桌椅酒水,他正处在一片密林中的空地上,原先两大灵体所在,不过是两个粗糙的树桩罢了。
陈子陵凛然,不禁道:“是我入世界,还是世界入我心?”不过,很快便分开的灵魂与神识让他明白,是他入世界。
抬头望天,一口边缘泛着金光的巨大黑洞横亘上方,那便是离开这里的大门。
陈子陵毫不犹豫,两大灵体再度重叠,一跃而起进入黑洞中,顿时,有极强的斥力从黑洞中倾泻出来,倒不是针对陈子陵,而是针对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