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基内部,陈子陵看着果树下的那个人——事实上他的神识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体,只为捕捉她醒来的瞬间散发出的那一道气息。
没有意外,他捕捉到了。那是属于李菁菁的灵魂气息——在这具身体内部,所有的灵魂粒子都在向识藏海中汇聚,有三分之二被消耗,用于一个新的灵魂架构的重组,而这个已经完成的架构,属于李菁菁。
陈子陵不知道在他的神识之力没有涉及到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他细细关注着那个正在重组的灵魂,熟悉的模样在光辉逸散中展现,陈子陵怀着激动地心情准备撤走神识之力,可是突然发现李菁菁的灵魂中缺少了一点——那是她原本的记忆,现在成了一片空白。
“真是够狠的,”陈子陵心道:“不过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抹除记忆的最佳方法,其实是抹除那个人的所有因果之力吧?”
这是对超空间意志分身的无情嘲讽。
这般想着,陈子陵伸手将缠绕在李菁菁身体上的一根因果之力集束,并以神识之力控制,将其小心翼翼地植入尚未完全苏醒的灵魂中。
“这样,即使是你,今后也无法干预了。”他收回神识之力,坐在这里静静等待着李菁菁的苏醒。
并没有太长时间,几分钟后,提低能量开始富集,陈子陵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李菁菁体内脉源与玄海的运转,她的识藏海呀慢慢活跃,连接在其中的因果之力集束闪烁微光,那是过去的所有记忆在导入他的灵魂中,再也不可能被磨灭——即使先前的攻击再来一次。
不久前安静地离去,现在又安静地苏醒,对于李菁菁来说,这中间的一切都没有记忆,但是这个已获得念头刚刚兴起,因果之力将自身所经历的一切都导入了她的脑海。
她看到,自己和伊筱等人的身体被元贝冲向陈子陵的白光贯穿,灵魂被驱散;她看到陈子陵魔化,将复活的超空间意志分身彻底击杀;她看到陈子陵为了能让那些“残破”的衣物拥有足够的能量运转,将自己的脉源核心掏出来当做能量源泉……
然后,她睁开了眼,看到陈子陵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时,又一段新的记忆涌入脑海:月儿、伊筱和魔莲在最后关头将她们重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这该是幸运,还是悲哀?
“菁菁,欢迎回来。”陈子陵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是对李菁菁重生的喜悦,也是唯一的一丝喜悦。
李菁菁起身,将陈子陵拥入怀中,低声道:“对不起……她们……再也回不来了……”
陈子陵抬手,轻抚她的后背,轻声说道:“一切都不是绝对,我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她们,会回来的。”
陈子陵说着,眼神中有光华闪烁,他轻轻推开李菁菁,道:“走吧,我们上去看看,那个夺走了你们一切的‘洛神’复活之后的样子。”
他的声音无悲无喜,如同镜子一般的湖面,李菁菁听不出来里面究竟蕴含了怎样的感情。
陈子陵扶着李菁菁站起来,激活极晶战甲的防护,暂时将她和外界环境隔绝——这具新的身体比之她原本的身体还很柔弱,经不起外面能量的冲击和瀛洲空间特殊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