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当然很奇怪啊!
在没有遇到伊利丹之前,妒良大河只不过是受到生物本能带来的惯性活下去而已。
和大多数外围区的被诅咒的孩子一样,她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居住在那个被废弃的区域。运气好的时候,能从城区运出来的生活垃圾中找到一些好吃的。运气不好的时候,植物昆虫或者老鼠之类的其他东西也可以填饱肚子。
——唯有在这种时候,她会感谢自己是个被诅咒的孩子。不然的话,她就算没有饿死,也会因为那古怪的食谱染上恶疾死去的吧?
偶尔她也会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活着这样的问题。毕竟从没有人期待她活着,她也无法从活着这件事中获得任何快乐。但是如果说就这么结束的话,又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即使四周一片黑暗,但是总觉得前方有什么在等着她。所以哪怕是摸黑前进也要咬着牙坚持。
不然的话,她不就真的“生不如死”了吗?
幸运的是,她很快就见到了那一线光明。
那个人向她伸出了手。
那双纤白柔嫩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她满是污秽和伤痕的手。
那个人就是“太阳”,散发着无穷的光和热,让她险恶丑陋的内心被照耀地无地自容。她第一次生出了如此强烈的自卑情绪,把内心难得生起的微弱愤怒吞没,变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要追逐“太阳”。
于是,第一次,妒良大河开始向着未来奔跑。
结果,这场她本以为会相当漫长的追逐就这么突兀的结束了。
她,只剩下了400天生命。
所以,她向着“太阳”微笑。
————
“这下你满意了吗?”
奥山博的脸上满是怒意,盯着默默无言的银发幼女,
“你毁掉了一个少女人生中原本应该是最美好的短暂辉光,让它转而成为了等待死亡的恐怖梦靥。她原本可以作为一个为了拯救东京地区未来的英雄逝去,现在却不得不在死神的断头台前暗自伤神。”
他的脸上既有着面对将要逝去同伴的哀伤,也有着对残忍揭露事实的银发幼女的愤怒。
“就为了你心中那点浅薄的‘正义感’?人生可不是过家家,小女孩!”
“等一下,奥山先生,这不是伊利丹的错。”
妒良大河拉住了奥山博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这一切的银发幼女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她没有事先了解过奥山博的资料的话,或许真的已经哑口无言了吧。
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个职业演员,完美的融入到了角色当中。
“那么你的正义,就是让你驱使着这些已经兽化侵蚀率逼近临界点的孩子们,成为你赚取金钱和名誉的踏脚石吗?当你踩着她们的尸骨向上爬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正义很卑鄙呢?”
“你……你在说什么?”
奥山博呼吸一滞,随后他不得不立刻涨红了脸大声吼道,
“我只不过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守护东京地区的未来而已,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你又懂得什么!”
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银发幼女似乎会对自己的过去有着相当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