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再怎么思考也无济于事,好在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到会有这种可能,也提前安排过保底措施了——只要那边不出问题,其他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长袍人也不再细究这件事,使者说的没错,以目前帝国这样可怕的肃反力度,在不动用最后一张情报网,以及帝都里那条暗线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查出这次事件端倪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认栽了,她也从来没将影子计划看做多么重要的计划——但是有些问题,还是要查问清楚的。
“这一次负责肃反的人,是谁?”
“动手的全是老熟人,尼古拉的清洗队,当然还有第九近卫骑士团,克劳德·卡奥斯。”
再次出现的名字,让长袍人顿住了。
“克劳德·卡奥斯......”
“对,就是这家伙,已经连续三次了,每次都有他,我都快被这个名字搞出ptsd了。”
使者不无抱怨的说道。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取代了尼古拉的位子了,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辣,一次比一次精准——这种进化速度,也无怪老皇帝会这么看重他了。”
长袍人微微颔首,对于这种抱怨般的猜测不置可否。
真正令她感兴趣的地方在于,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了她计划出现差池的地方。
从路德维希遇刺事件,到普罗旺斯行省叛乱,从两次袭击帝国军事大学历练队伍失败,到连续三次内部肃反。每一次这个男人都站在风暴眼中,而每一次对方都能平安无事的走出风暴。
而更有意思的是,每一次从结果上看,最大的获益者都不是他,可是就是这么不声不响的,对方已经走到了帝国上层,手握兵权不说,其言更是可达天听。
长袍人不是傻子,更不是妄自尊大的白痴,如果说一开始她是因为对克里斯蒂娜的情报太少而受到了误导,不过很快她就找准了方向。
早在奥古斯都还没有掀起叛乱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克劳德,并且设置了相当严密的观察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流年不利,自从她盯上克劳德之后,对方就再也没当着她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一直到帝都叛乱,皇帝清洗,她也不得不离开帝都,返回教国总领大局,克劳德依然表现得非常正常。
而在此之后,克里斯蒂娜开始崭露头角,无论是皇帝的看重,亦或是其表现,都表明这位皇女殿下当真不是一般人——这就又把长袍人的怀疑扭转了回去。
只是此时连着遭到两波清洗,保底措施又不能启用,她对于帝国的情报获得能力已经大打折扣,一直被皇帝藏着掖着的克劳德虽然此时登上台前,但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帝都。
结果就是,长袍人这边却还是很难拿到详细的资料,所以又只能将关注的重点,重新转回了克里斯蒂娜这边。
直到克劳德带着第九近卫骑士团出使教国,并且带着那支三倍有余的援军南下君士坦丁要塞时,长袍人才不得不接受,自己又看走眼了这个事实。
那次出使,是皇帝对教国的示威——
这个人,是为了君士坦丁而被选中的。
这才是为什么教国至今只是对克劳德保持着关注,却没有不择手段也要拿下对方的原因。就连这一次,使者也只是抱怨了两句,却没有说要让其付出什么代价。
而之所以不行动,就是因为,即使是长袍人,即使是他们,即使是同样准备了一千年的教国——
也没有把握真的能战胜帝国。
如果他们能胜,自然是自己等人去君士坦丁,完成收尾,但要是他们不能胜,那么去君士坦丁的,就是克劳德了。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那才是底线。
长袍人微微颔首,她倒是不意外克劳德继续高升,毕竟有皇帝为其站台——只不过对方再一次如此巧妙地站在她计划转弯的地方,还是让她不得不重视。
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可能是巧合,三次,四次......
只是让长袍人无奈的是,她不是不重视克劳德,而是克里斯蒂娜和对方的配合让她有些目不暇接,轮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毕竟她只是在帝国内有情报网,又不是手眼通天。
当然,现在连情报网都没了。
“克劳德......该说不愧是那些皇帝们选出来的人吗?居然能以我都猜不到的方式,破了我的局。”
长袍人叹了口气,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相信,一定是克劳德找到了某种线索,才如此决断的要铲除那些邪教和结社团体。
“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下手了......不管是直接查清楚低吸还是吸纳到这边来,都应该直接动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她还记得老师对他的教导——后悔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门再次被打开,利维耶尔主教走了进来,这一次,他不再是无比警惕,防止被人发现的模样了。
“人还没到齐?”
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还少了一个。
“精灵那边的谈判还没结束吧——不过应该也快了,稍微等一下吧,然后我们一起去见她。”
长袍人说了一句,随后利维耶尔也不再询问,只是站在一旁,开始一起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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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样的条件我可能接受吗?”
精灵王艾斯特尔的眼神中带着怒火,毫不客气的质问着眼前的铠甲人。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都是交易,真要不行,您这边先开价也是可以的嘛。”
铠甲人还是老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嗓音,听起来极其的欠揍。
艾斯特尔捏紧了拳头。
他很想一拳砸碎这个对他没有丝毫敬意的教国使者,可是他知道那样毫无意义,单纯的泄愤并不能让他的目的得以实现,也无法让精灵脱离眼前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