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皇看着那宫娥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受人利用、任人欺凌吗?!何辜?!
可是,放过吗?!谁又曾放过七岁的他?!那一天若不是柳香出手相救,他怕是连骨头都要被老太监啃没了!
谁叫这宫娥今日遇到的,不是柳香呢?!
时也,命也!
辰皇也更加不是柳香,没有那样的心性纯良,为弱小打抱不平!
这几年他带着赤羽卫和黑羽卫,一步一个火坑自地狱中走来,靠的都是非人一般的心狠手辣!
但凡他还存有一点良善和心软,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更加不可能坐上这尸骨堆成的宝座!
人苟且,命蝼蚁!今日,这宫娥是逃不过了!
辰皇不再捏着宫娥下巴,松开了手,又向旁边一伸,瞬时间有一人拿着一块靛蓝色的巾帕,仔仔细细地替辰皇擦干净刚刚捏过宫娥下巴的这只手。
宫娥丧胆销魂、连连磕头,一声声磕在地砖上,额头上都渗出了鲜血!心里默默祈祷辰皇能够存有一丝丝怜香惜玉之心,哭泣道:“求陛下饶奴婢一条贱命!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辰皇摇摇头,眼前的一幕太过似曾相识!
那一日,在雪地里,他不也是这样一下下朝着变态千岁磕下去的吗?!
虽是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低贱宫娥身份!!太过讽刺!
如今,这宫娥如此求饶的做派,真是将他心里最不堪、最难以释怀的伤口再一次扒了出来,一遍又一遍撕扯着!直戳他的心窝!
这女人可真够蠢的!
辰皇冷冷一笑,道:“饶了你?!”他身子向后一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你说,饶了她吗?”
身边的人并未应答。
辰皇饶有兴趣地笑道:“呦!自恶狼谷回来,你可是越发寡言少语了。”
身旁的人低下了头。这个人正是那个辰皇自小豢养的死士、随从,同时也是黑羽卫的首领,无名无姓!
于辰皇而言,他只不过是一把匕首,一种暗器,一件用得趁手的杀人工具,甚至连个名字都懒得替起。
辰皇略抬起下巴,半眯着眼,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宫娥,道:“朕知道你只不过是他们派来的一颗棋子。至于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朕并不关心!无论是王大人、李大人还是太宰那死老头,都不打紧。一个棋子而已,留着你还是放了你,做这个决定,那都比捏死一只蝼蚁还要容易!但,谁让你只是一颗棋子呢?!这盘棋既然开始了,便只有接招,哪里有收手的道理。只是,可惜呀,朕向来不善对弈,对于没有用处的弃子,留着倒不如杀了来得更为有趣!”
宫娥软瘫在地上,已是胆裂魂飞!
辰皇的手段她自是听说过的,什么煎炸蒸煮,剥皮抽筋,弄死个人就像做道菜那般工序繁琐,且乐在其中!
可如今,既然已经东窗事发,辰皇又怎会让她活着走出留香殿呢?!
辰皇一脸鄙夷地摇摇头,道:“啧啧!瞧瞧你这副鬼样子,那帮蠢货怎么会派你这么个没用的贱人过来!这是看不起谁呀?!不过,你现在心里想的倒也没错!朕的那些个辛辣手段不是早已传遍天和了吗?!哦,对了!还有那个废太子,那些传闻也都是真的!”
说着便转身一手将随从拽过来,道:“对对!就是他干的!要不你来猜猜究竟他是用的哪只手剪掉那位至高无上太子的命根子呢?!猜对了,或许,朕还可以留你一具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