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好多天都没怎么洗漱，一直忙到今天晚上才有空安安心心的洗个澡，李宗煜这个澡洗的有点长。
炉子上的开水应该不够他一桶洗澡，李宗煜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江浸月乱七八糟的想着，估摸着他就着那桶半冷不冷的水洗了吧？
时间有些久了，李宗煜声音又轻，灯火朦胧，屋内地龙烧的滚热，江浸月对着里侧的帷帐，听见一墙之隔的雪声，在那越来越小的雪落之音里，慢慢的又有了睡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多久。
只迷迷糊糊的听见李宗煜搬开了屏风，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和着外面风雪声音的清浅呼吸。
那呼吸在慢慢的靠近。
江浸月能有感觉，不过半梦半醒，总觉得那种感觉有些不真实。
有手摸到了她的脚踝。
江浸月又是一激灵，这下彻底醒了。
李宗煜中衣松松垮垮的穿着，暖炉被他搬着靠近了一些床榻，发丝还是湿的。
他坐在床尾，手里托着江浸月的脚踝。
“今天看你走路姿势一直不对。”
李宗煜说着，把江浸月的脚放在了腿上，自己伸出双手，放在暖炉上热了热，声音轻柔。
“吵着你了？”
“没……”
江浸月抿了抿嘴。
李宗煜与她同处一室，她本来就睡的囫囵，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紧张的地方，一直缩着，让她睡的也不是特别舒服。
第一次谈恋爱，这种情绪太容易荼毒人心了，她不管做什么，总觉得心里在记挂着这个人。
“我看看脚。”
李宗煜倒还好，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刚刚冷着的手贸贸然摸上江浸月的脚，估摸也才反应过来，等到烤好了手，这才又摸过来。
之前低估了白子昂那自带炸弹的弩箭威力，江浸月那会还以为站的足够高，结果还是被炸药引燃的气浪波及了一些。
她脚上的伤不重，加上天气冷，又是脚上，痛觉神经没那么发达，刚刚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会被李宗又提了起来，好像配合李宗煜一般，真的隐隐作痛了起来。
见江浸月脸上没有拒绝的意思，李宗煜垂着眼，动作轻柔的把她的棉布袜脱了下来。
就是一点点被波及的皮外伤。
“药呢？我给你重新上一遍。”
“没。。没事……”
江浸月往回缩了缩脚，脸上蒸腾起热意，觉得场面怪怪的，他们这才刚确认了恋爱关系，就做这种“有些亲密”的举动，江浸月心里一直在突跳。
李宗煜一把抓过她的脚踝，不让她乱动，顿了一下，抬头问她。
“我唐突了？”
“不是不是。”
江浸月连忙摇头否认，半撑着酸软还在恢复的手臂，好一会才说道：“只是小伤，我已经抹过药了。”
“你看不见，有的伤口你没抹到。”
李宗煜抓着她的脚踝，铁了心一般要帮江浸月上药。
江浸月咬了咬嘴唇，最后只能指了指床下的药箱。
“在里面，红色圆罐子那个。”
李宗煜手掌特意用炉火暖过，指尖隔着薄薄的茧子，江浸月也能感受到那点温柔的意思。
药膏是凉的，李宗煜的手指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