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周易已经是没有了心平气和和史密斯.周说话的想法.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手里握着那样的把柄，在他们见面的第一时间，他们就会大打出手起来。</br> 史密斯.周也是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他并没有太过地去撩拨周易，而是直接就告诉了他答案。</br> “我把她们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点，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该怎么说呢，不在这个世界，甚至不在这个宇宙...毕竟我想要和你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你并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吧。”</br>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br> 脸上挂起了冷笑，周易面对史密斯.周，毫不客气得就嘲弄了起来。</br> “不过心平气和？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以为我们之间有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的可能吗？不，我要告诉你的是，绝无这个可能。史密斯.周，你已经触碰到了一条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所以在我回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要让你，为你所有的愚蠢以及过错付出代价，而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br> “你将会一无所有，我可以向你保证。”</br> “你是指你眼下正在印度所做的这些事情？”</br> 听到周易的这个说法，史密斯.周并没有显得多意外，也没有太多的愤慨。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可以说从他得知他快要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猜到了今天的这种可能。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哪怕说是现在这一刻，他也早有准备。</br> “虽然说你能把天庭里的那些个神仙收服，让他们为你卖命，这一点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如今仅仅靠你眼下所做的这些，可没法让我一无所有。你的神仙不可能杀光我的人，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猜到，这个世界的人类中到底有多少是我的拥趸。就像这个组织所宣称的那样，砍下一个头，长出两个头。除非你把人类灭绝，不然我真的不认为，你有让我一无所有的能力。”</br> “大言不惭。我不相信当我毁灭九头蛇在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力量后，那些国家和政府不会对你们落井下石。只要这个世界的国家政府齐着心的想要打压你们，毁灭你们。那么我相信，凭借他们这种内斗的本事，你们几乎不可能活过一个世纪。也最多就是一个世纪，你们就能被从历史、资料以及所有人的记忆中被清除掉。而没有了那些记忆，你们难道还能从灰烬了重生不成吗？”</br> “你说的不错，如果人类能齐心打压九头蛇的话，那么即便是以九头蛇的生命力，也不可能安然地存活下来的。”</br> 史密斯.周并没有否认周易的这个结论，相反的，他表示了赞同。只是在赞同的同时，他也难免地表达出了不一样的想法，而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差异，也足以让周易的说法彻底地变成虚妄。</br> “可问题是，人类真的能齐心协力吗？”</br> “我的孩子，你到底还是太年轻，没法认清人类的本质。当人类这个族群像是眼下这样被划分为多达上百个的势力时，不论再怎么努力，他们都是不可能齐心协力的。总是有人只在意自己，总是有人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而只要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势力还存在，那么九头蛇就有生存下去的土壤。死而复生？那不过是一个早晚的问题。就好像种子埋在土里，总有一天会发芽的那样。”</br> 在人类本质的问题上，史密斯.周自信的没话说。而面对他的这番说辞，周易也实在拿不出很好的反驳来。</br> 他说的毕竟是对的，而耗费巨大的心力去把一个正确的道理辩驳而错误的，周易还没有无聊到那样的一个程度。他只能如是说。</br> “这种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br> “不错，我不否认，这种属于人类劣性根的问题的确是可以解决的。”微微颌首地点着头，史密斯.周脸上嘲弄的笑容顿时就变得变本加厉了起来。“就像是我现在做的这样，用巨大的恐怖力量威吓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逼得他们不得不仅仅团抱在一起，就像是抱团取暖一般地对抗着外界的残酷环境，这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吗？”</br> “当然，这种办法只能暂时地解决问题就是了。”</br> “我已经做出了尝试，而就像是我所预想中最不堪的那样。哪怕说外界的压力强大到几乎就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将之压成粉碎，他们到底还是没法全心全意的团结在一起。”</br>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内部矛盾，他们就能做出来枉顾彼此死活的事情来。这样看来，他们实在是让人失望的，不是吗？”</br> “失望？”听到史密斯.周嘴上这么说，周易当即就是忍不住地失笑了起来。“如果说是真的失望的话，为什么不见你停止手下的动作，放弃对人类的谋划？说到底，这还不过是给自己的野心做遮掩罢了。”</br> “野心，或许吧，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的话，我不否认就是了。”</br> 大概是太清楚自己在周易心中的地位，史密斯.周并没有在他对自己的印象上做太多的辩驳。他只是重申着自己的目的，并且着重表明了自己对人类的想法。</br> “至于说放弃，倒也不至于。我只是证明了人类在外界的压力之下，依然难以真正团结在一起而已。这还不值得我彻底地放弃人类这个种族。毕竟我和你说过，我为了人类苦心谋划了数千年，如果说那么容易就能让我选择放弃的话，那么早在千年前，我就放弃了。”</br> “我只是坚定了我最开始的想法。让我更加的肯定，只有通过最暴力的手段，强行地打破人类所有关于界限的认知，抹除掉那些文化种族上的差异。人类才能真正地成为一个整体。我现在所做的并没有错，如果说要说有错的话，那么也应该归咎在那些不愿意接受这种变革的人的身上。是他们，在妄图抵抗这涛涛大势，也是他们，让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不得不感受更大的阵痛。他们想要当人类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哼哼，我只能把他们给一脚踢开了。”</br> “诡辩！”</br> 周易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在这个问题上与史密斯.周争辩。一来是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关心什么人类的命运以及未来的走向。二来就是，哪怕就是他想，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够辩驳，扭转掉史密斯.周的观点。</br> 因为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为了如今的这一切已经苦苦谋划了数千年。数千年来无时无刻的思索着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他在这方面的理论怕是早已经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和他在这方面进行辩驳，不是自取其辱，就是要被他给洗了脑，催了眠。周易还不打算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就这样对着他直接说道。</br> “我不关心你对于人类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安排的。我只想知道你把我的家人放在哪了？史密斯.周，我劝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的耐心。相信我，那样的结果绝对不是你想要看到的。”</br> “你会怎么做？你又能怎么做？”</br> 史密斯.周失笑道，对于他来说，这个威胁实在是太不具备威慑力了。他捏着周易的把柄，而却并没有把任何的把柄落在周易的手上。这才是现实，也是眼下史密斯.周有恃无恐的根源所在。</br> 而面对史密斯.周的有恃无恐，周易一咬牙，就已经是做出了狠状来。</br> “我能怎么样？哼，你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人类的未来身上吗？那么如果说我在现在就毁掉这个星球，毁灭整个人类，那到时候，你难道还有希望可言吗？”</br> “你敢！”</br> 史密斯.周顿时间勃然大怒，不过转瞬之间，他却是又恢复了神色。</br> “差一点被你唬住了。周易，你到底是有了点长进啊。这几年，你都学会说大话来唬人了！”</br> “你以为我是在唬你？”</br> 周易脸上现出冷笑，而对此，史密斯.周依然是信心十足的，肯定道。</br> “当然。我到底还是太了解你了，儿子。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我真是看的清清楚楚。你不仅当过所谓的超级英雄，还曾经化身为这世间的一尊神。或许你自己并没有怎么觉得，但是我确实能看出你本身最根本的目的。你想要救人，你想要获得世人的称赞和仰慕。”</br> “这无关乎那些做作亦或者是流于表面的东西，也不是一时冲动而做出幼稚之举。我想你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你的，同时你在做出那种决定的时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越是这样其实也越能证明，你是为了自己，或者说为了自信心中的道德观念。”</br> “你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你心里有自己的一套关于善恶的标准。你向往着所谓的善，所以才能做出这么多事情。而这样的观念一旦形成，就很难有所改变。”</br> “说实话，我不相信你能狠下心来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无异于摧毁你内心固有的善恶观，从最根源的地方否定你所相信的一切。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到需要你做到这种程度的地步，所以我很肯定，你是在唬我。我承认。我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你吓到了。但是，谁叫你选了一个这么让人难以置信的理由呢？”</br> “你说你了解我？”</br> 史密斯.周夸夸其谈着，从各个反面来证明周易所说的这些是空话，假话。而对于他的这番所谓论证，周易只是无所谓的咧了咧嘴，就已然是对他嗤笑了起来。</br> “而现在看来，你似乎了解的还不够深刻啊。”</br> “我承认，你说的的确是有那么点道理。在那么一段时间里，我的确是被自身的道德观念所主宰过。毕竟我从出生到成长，都是处于人类这个集体之中，要说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是自欺欺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会把他们放置在一切事物之上。”</br> “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可不一样，史密斯.周。”</br> 说到这里，周易猛然地抬起了手，直直的指向了表情有些错愕的史密斯.周。</br> “你是那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哪怕说是家人骨肉，恐怕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就像是现在，你可以为了自己的野心，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妻子家人来威胁自己的儿子......”</br> “但是我不同。史密斯.周，对于我来说，我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说有人威胁到了我的家人，那么不管他是谁，我都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而如果说是这个世界在威胁他，那么即便说我在乎这个世界，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毁掉它。没有什么会比我的家人更重要，这一点，你要给我搞清楚了！”</br> “你还想唬我？”</br> 如果说之前的史密斯.周是信心十足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已经是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br> 他已经不敢肯定周易是否有着这样的决心，而在他没法下定论断的前提下，他也只能是以言语先做出试探。</br> 周易看出了这种试探，并且毫不掩饰的就当着他的面竖起了三根手指，问出了三个问题来。</br> “你以为我收服天庭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废了那么大工夫，把天界从虚空中拉回到这个世界来又是为了什么？还有，天维的重立，难道真的只是要稳定天界这么简单吗？”</br> “史密斯.周，就像是说了解我的那样，我也太了解你了。你这人一定是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回归，而为了对付我，你一定会做出一些卑鄙的事情来。既然我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你以为我不会提前做些准备吗？告诉你，这些就是我的准备。”</br> “天维在那里，只要我一声令下，滔滔天河即刻便可顺着四柱天维涌入到这个世界上。天河之水有多浩荡，我想不用我对你多说吧。到了那个时候，洪水覆世，我看你所谓的这些谋划，还有什么用！”</br> “你......”</br> 这一次，史密斯.周真的是被镇住了。不过他到底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城府之深，哪怕心中极度的震怒也能轻易地按压下来。</br> 他知道，这个时候和周易针锋相对，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在心里一阵飞转之后，他当即就张开了口来。</br> “这样吧。我们谈一笔交易，对你我都好的交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