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还惦记那野男人呢?快死了那条心吧!”
尖利刻薄的嗓音丝毫不加掩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从隔壁卧室传来。
安香眼前稍一恍惚,脑海中零碎片段闪过,一张被岁月侵蚀的脸庞逐渐清晰——郭银枝,梅暗香的奶奶。
安香捂着抽疼的脑袋,挡不住自动往耳朵里钻的粗俗咒骂。
“当初你没脸没皮地弄出个孽种,害老娘在村里丢尽了脸!为了找你那奸夫,老娘半个村子的男人全骂遍了!你可倒好,给我整了这么一出!哼!”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也就算了;可你个死心眼的贼妮子,脑子被驴给踢了?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你不嫁,给他梅冬生守一辈子活寡怎么滴?他老婆还没死,轮不到你给他守节!”
梅冬生仨字像是一把锥子,猛地刺了安香一下,痛得她几乎要嚎出声。
可她直到此刻才懂得,原来痛到极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连喘口气都困难!
不要想了!那些全都跟她无关!不要再想了!
安香拼命在心中呐喊,抗拒着像无数锋利小刀割过来似的大量记忆碎片!
才经历过噬魂之痛,她余悸尚存,脆弱得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剧痛!
呜咽的细微哭声才响起,又被郭银枝粗暴喝止!
“哭也没用!你什么名声自己个心里头清楚,有人肯要你就烧高香了,还想端着架子挑挑拣拣呢?晚了!”
气恼的喝骂毫不停歇,半点不留脸面。
“当初说得好听,梅冬生不认他的种,等过几年这野种长开点,能描出点模样来再去找他,他想赖都赖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