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阳没说话,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直到遇到一个红灯他松开方向盘,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唇边勾起个苦笑,他伸手去拿放在副驾前方的纸巾盒,却不料尔霏霏动作迅速地往里面缩了缩,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他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这是为何。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冷着声问。
“我,我没有……”尔霏霏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刚刚的动作完全就是下意识的。
看着她睁得老大的无辜的眼睛,楚泽阳有种挫败感。他抽出几张纸,一边擦手一边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干什么蠢事儿。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是楚家的孙子。”
尔霏霏重新坐好,看着被他揉成一团随意扔到一旁的纸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车子不紧不慢地开到了市中心,却在快要开到楚家老宅所在的那个区的时候打了个转向灯,拐到了方向完全相反的一条街。
尔霏霏迷迷糊糊地抵着车窗睡着,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楚泽阳已经将车开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小区。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有些老旧的小区,像是七八年代落成的,她确定这不是什么购物商场,更确定她从没来过这儿。
尔霏霏看了楚泽阳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慢慢地走向离她最近的那个单元楼,正要回头质问楚泽阳之时,看着楚宪国慢慢地从这栋单元楼走出来。一瞬间,尔霏霏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老爷子。
楚老爷子也不着急,就慢悠悠地站在那儿等着她。而尔霏霏却怒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骂人,想发泄。
“走吧,爷爷在等着了。”
楚泽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尔霏霏回头看着他,实在难以相信他此时此刻的表情还怎么能这么平静,扎眼极了。
尔霏霏抬头就给他一巴掌,楚泽阳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站稳之后,错愕惊诧地看着她。
“滚开!”
尔霏霏冷声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很生气?”
看着苍白着脸压抑着怒火向他走近的尔霏霏,楚宪国一动不动地站在楼口,声音毫无波澜地问道。
扇过去那一巴掌,尔霏霏现在整个手都是麻的。被几个人联合起来耍得团团转,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她也知道,她是跟楚宪国讲不出道理的,一来,他是她的长辈。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理可讲。于是尔霏霏收拢五指,梗着脖子没说话。
楚宪国自然也不需要她说什么,转过身,道:“跟我上来。”
楚宪国带着尔霏霏一口气不停歇地走到了六楼,也是最顶层。虽已上了年纪,可战场上下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老爷子稳了一稳,就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尔霏霏站在楼梯口,透过楼道中间的窗户看了眼站在外面的楚泽阳,又收回视线跟着老爷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