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不胫而走,传入柳芸娘耳中,柳芸娘当即哄得皇甫晋开怀,在王府里设宴宴请柳家人,江玉燕也想来赴宴,却被柳芸娘以家宴为由谢绝让江玉燕入席,来赴宴的除了柳家人外,竟有皇甫谦。皇甫晋本也该一并赴宴,奈何皇上急招传皇甫晋入宫,说是要商议太子不日登基一事。
“恭喜轻狂兄。”论年纪,皇甫谦不及柳轻狂,于情于理该唤柳轻狂一声轻狂兄。
“同喜同喜。”似是因为董天赐一事,柳轻狂与皇甫谦的关系不再向早前那般剑拔弩张,两人竟有种相逢恨晚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甫谦以柳轻狂几次来王府也不曾好好陪伴为由,将柳轻狂支离了酒席,而柳轻蝶则因贪玩,又似是突然想粘大哥,于是便跟着两个兄长一并离席。
一时间热闹的家宴,仅剩柳芸娘,柳云南姐弟两人。
“云南该回边关了吧?”柳芸娘早知道弟弟要走,且是不日将要离京,不然也不会故意磨晋王爷皇甫晋设家宴款待弟弟,其实说是家宴,实则就是为弟弟饯别的送行宴。姐弟两人心里皆有数。
“恩,明日收拾行李,后日便离京。”
柳芸娘听闻,握酒杯的手不由一抖,没想到弟弟说走竟会离京这般急。放下酒杯:“云南莫不是边关出事了?还是爹娘身子不好?难不成是爹爹旧疾发作?”
“大姐你切莫忧虑,家里爹娘都好,边关亦暂且安稳,只是爹爹年事已高,边关不可一日无将。”柳云南之所以抢赶着回边关,乃是因为担心爹爹年岁大,敌兵狡猾多端,趁此时来犯,只怕爹爹会应顾不暇,虽然走时,自己与儿女皆已布置好了应急之策,可柳云南还是不肯放心,要亲自赶回去驻守,每日披挂巡视才行。
“恩。那你回去路上多留心。”
“好。”
沉默半晌,柳芸娘忽地又启口恳求:“云南你回边关路上,若是能路过那断崖记得代我给晟儿上柱香,告诉他,娘与父亲都要,要他早日投胎,莫再多记挂。”
“大姐……”柳云南愕然地望向突然倍感悲切的姐姐。
“云南,我知道晟儿他其实已不在人世了。你们就莫再一起哄我了。其实那日为说服我,你们几人皆在合伙演戏,我知道,我只是假装不知,信以为真,说到底,我还是私信作祟,不能真做到当真对王爷无情无义。你莫忘记。届时你回边关定会路过那断崖,记得给我那苦命的晟儿上柱香。”柳芸娘不是不肯信自家弟弟侄儿侄女,而是她当时听闻王爷说那断崖直上直下,有武功之人落崖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她那尚在襁褓的孩儿。柳芸娘知道弟弟侄儿侄女,乃至谦儿皆是好心,只为哄她这生者坚强罢了。
“大姐,其实……”听闻大姐自哀自怜的话语,柳云南不禁有些犹豫,脑海之中依然人神交战开了。他到底要不要把事实真相全盘脱出,他们这一行人只与大姐道了一些,还藏着许多事情未讲,这是冯如萱留给柳云南的处方上标明的,且冯如萱给柳云南留下的处方更注明了要柳云南看过那方子就及时焚毁。
不过当时柳云南不知是动了怎样的心思,总之他没有烧毁那个处方,反而将那处方贴身保存。如今,见大姐又再为晟儿之事哀哀悲叹,柳云南踌躇了会儿,最终一时没忍住。